论谈充闾

王充闾先生:《芦荻》题字二十七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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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27 14:33:49  阅读次数:2012 次

王充闾先生:《芦荻》题字二十七年情

 

吴兆源

 

《芦荻》封面二字,是:中国当代的卓越的散文家,诗人、学者王充闾先生题写的。“二十七年情”情者,常是“借物兴情”、“触物起情”、“托物寓情”等,大多离不开物的作用。这里的“物”就是“芦荻”,这里的情就是在王充闾先生、张冰的心中。

1992年初,我们老边区时任广电局局长张冰和我等人要筹划组建“芦荻”文学社,共同去拜访王充闾先生题写“芦荻”二字。记得在周末的晚上,我们接通了王部长的电话,说明心意,他谦虚地应允了,并告知我俩周三去取书稿,我俩真是高兴极了。

我们那天赶到沈阳,但不巧王部长开会去了。他委托秘书等待我们。秘书见到我俩的第一句话就说:“王部长从来不给别人题字,那些大企业、大集团的领导都来请他题字,也都被婉言谢绝了。你们真幸运,我都为你们高兴。”说着他拿出三份书稿送给了我们,并要留我们用餐。由于我们都喜出望外,着急往回赶。就只好请他致谢王部长,就匆匆往回赶。

王部长所写的“芦荻”二字:清新、质朴、舒展、自然。真是字如其人,形神兼备。观其字对王部长更增一分敬慕。于是我在晚间给他去电话,表示要给他酬谢,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极不好意思地回答:“文人之赠唯笔墨!”这两句话在我记忆中已有二十七年了。实践证明《芦荻》二字,绝不是期刊的门面、招牌,而是王先生赠给《芦荻》的灵魂。

灵魂在何处?可以说是《芦荻》办刊理念的一条内线:“淡如水”是圣水工程,“唯笔墨”是芳草工程。圣水工程、芳草工程,是《芦荻》两大母工程。两大母工程的理念,如梦似的,来源于王先生。前几年,营口市诗词学会换届时,王充闾先生在会上讲话时说:“办好刊物要学习鲁迅《故事新编》中四篇文章:《理水》《铸剑》《出关》《奔月》。这四篇文章的精神既是创作思路又是办刊理念。《理水》就是要以艰苦奋斗治水的开拓经验来更新观念;《铸剑》就是要有干将、莫邪百折不挠的精神,练内功,达目标;《出关》就是要老子的勇气和道行冲向全国;《奔月》就是要嫦娥的高标精神奔向世界。”

如此,《芦荻》的《圣水》母工程正符合《理水》的意义;《芳草》母工程,正如《铸剑》的品牌、目标。《出关》的紫气东来,也极其相似营东新城的紫气东来,生活向好。《芦荻》的《作品域外游》、《芦荻与网络相契合》,大体似《奔月》。由此说来,《芦荻》二字在王先生题字中获得了理念的核心之实:

“植物情结、草根情怀、水质个性、生态平台;工程协作、创造品牌、科学实践、和谐未来”三十二字,其中有人物、植物,有个性、有故事、有品牌、有合作、有成果。可谓求真、求新、求先。比如在“圣水工程”(水质个性)中,如何落实习总书记有关教育方面的核心价值观:“从娃娃抓起,从学校抓起,抓教材、进课堂、进心脑”的论述。我们《芦荻》就开设了“进教材”,以语文课为切口,来落实全面深化改革的举措。特别是按王先生“关于传统文化基础的教育,延续民族文化基因”文章中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语文能力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的论述而为的。于是我们在《芦荻》大栏目中,开设了“语文价值”小栏目。“语文价值”现已有10多篇文章。这些文章起到了王先生对《芦荻》灵魂的功能,而又起到了对《芦荻》的“灵犀”的作用,是“淡如水”——“圣水工程”的内容一部分例子。

舒晋瑜,作家、记者。自1999年供职“光明日报”报业集团《中华读书报》,现为总编辑助理。他说:“作为一个具有传统文化修养的散文作家,王充闾人生阅历丰富,足迹曾遍及华夏欧美,遍访先贤胜地。他尤以历史文化散文见长,将历史与传统引向现代,引向人性深处,以现代意识进行文化与人性的双重观照。”

在2008年我给《芦荻》写了一篇文章《我今年春节的年夜饭》。王充闾先生是我当代文学偶像,那年在他的散文新著《龙墩上的悖论》(帝王系列)一书中,讲述了几十位帝王跌宕的命运,用悖论的方式看待历史人物,从而透视出历史更深刻的真实,有着强烈的现实针对性。王充闾先生说:“悖论也可以表述为‘逆论’、‘反论’诸如二律背反,两难选择,应然与实然、动机与效果的恰相背反,两难选择等等。”比如南方的这次雪灾,就是应然与实然的背反。用一种新的方式解读它,就是要从哲学角度、人性深度、透过无奇不有的现象,透过它的非理性,不确定性因素发掘那些带有荒谬、悲剧性……从而给人以警示、以反思、以反省、以忧患,就是说我们不仅仅拒绝对艰难困苦地遗忘,而且要理智地去预见、去预案、甚至去预练、去实践。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未雪绸缪”,谋定后劲。

在地球逐渐变暖的严酷的现实中,在全球在各种激烈的竞争中,将时刻面临着祸福无常,命运多舛的境况。因此,我们必须时刻准备着,事事准备着加以应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是说,年夜饭我想也应用悖论的方式加以考量,才能永远吃上年夜饭,才能永远吃好年夜饭。民以食为天,但是如果天天花天酒地,老天就会给你冰天雪地;国家要统一,天人要合一。这些都是中国人民要办的天大的事情。其实,己事、家事、国事,乃世界事,都是大同小异,有着很大的一致性。凡事从自我做起、做好,世界也会和谐的。这正如古人所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也。我们每个人都应去身体力行的。这一部分内容是“唯笔墨”——芳草工程的例子。

王充闾先生,我们《芦荻》永远都要跟您学习的。

特别是《芦荻》向您阅读、学习力行的《诗外文章别样醇》成为一次游走于哲思与古美文之间的奇妙之旅。舒晋瑜问:“回顾您的文学创作大致经历了怎样的变化?”王先生说:“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的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为了有效地继承和发展优秀传统文化,需要认真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工作。这样,就坚定我在这方面做出努力的决心与信心”。《芦荻》在这方面必须向您学习并力行。舒晋瑜问:“有专家认为您的散文内容丰富……在写的时候,您心里有怎样的目标?”回答:“我喜欢苏东坡,是因为无论是才情还是气质都使我为之倾倒,尤其是喜欢他的散文。”他说:“吾文如尤斛源泉,不择地而出,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又说:“我一生之至乐,在执笔为文时,心中错综复杂之情绪,我笔皆可畅达之。我自谓人生之乐未有过于此者也。”真是大才槃槃令人高山仰止。苏东坡的立身行事,亦可圈可点。他胸磊落,旷怀达观,超然游于物外,大有过人之处。古人作文讲究气势,有“韩(愈)潮苏(轼)海”之喻,我写文章常把韩文、苏文奉为圭臬。

我也爱苏东坡诗文,他是我古代文学偶像之一。《芦荻》秋之卷,有写他的文章。

舒晋瑜问王先生:“您认为怎样的散文才是好散文?”王先生说:“我心目中的好散文,应该是具有审美的本质、情感的灌注、智慧的沉潜、意蕴的渗透,有识、有情、有文采、有意境,具备诗性的话语方式和深刻的心灵体验、生命的体验,体现主体性、个性化这些散文体特征,既是一种精神的创造,又是一种文化的积累。文学在充分表现社会,人生的同时,应该重视对于人的自身的发掘,本着对人的命运、人类处境和人性升华、生存价值的深度关怀,力求从更深层次上把握具体的人生形态,揭橥心理结构的复杂性。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一个丰富而独特的自我存在。文学创作,说到底是一种生命的叩问,灵魂的对接,因此,需要深入发掘深刻的心灵体验与生命体验。”《芦荻》作者们要认真学习和实践。

舒晋瑜接着问:“有着文学的经验,对从政有怎样的帮助?”王先生回答:“单就散文创作来说,知识的积累、素材的丰富与否,固然重要,但作者有无一颗感受美、发现美的敏感心灵;有无一种生命力的冲动和活泼清新的感觉;有无一双执着地探究生活底蕴眼睛,则是散文创作的生命所系。‘官场经验’与明目张胆是背道而驰的。”

以上之问之答我们《芦荻》将在冬之卷载文学习,并将行动的。

舒晋瑜又问:《诗外文章》写了多久?类似的写作,您认为还有难度?是否早已驾轻就熟?

王充闾先生回答:“我经常萦结于心的,是尽最大努力增强文章的可读性。我的取径是:采用散文形式、文学手法、交代事实原委、尽量设置一些张力场、信息源、冲击波,使其间不时地跃动着鲜活的形象、生动的趣事、引人遐思的叩问……立论采取开放,兼容态度,有时展列不同观点供读者择善而从。”

关于这方面类似的写作,我们《芦荻》立论采取改革开放,兼容态度,展列出“五合筑梦”观点,供读者择善而从:《芦荻》与新五大发展理念融合;《芦荻》与互联网相契合;《芦荻》与新子学相吻合;《芦荻》与文艺相化合;《芦荻》与生态相聚合。“五合筑梦”是《芦荻》二十年来改革开放取得的很大成果。文心一脉,薪火传承,直到今天,《芦荻》与王先生《诗外文章》有很大收获。因为您曾说:“我所拟定的标准是:力求实现思、诗、史的结合,以史事为依托,以诗性中寻觅激情的源流,在哲学层面上获取升华的阶梯。”《芦荻》的“五合筑梦”与您拟定的标准,有几方面相似阶梯之处。

舒晋瑜特别问一句:“您能否谈谈对于诗词的解读,有没有颠覆我们以往认识的观点?”

王先生说:“阐释、解读中开阔新的思路,说前人所未说,比如《诗经·蒹葭》,我从六岁入私塾,受发受书。到了第四个年头便开始背诵‘蒹葭苍苍,白露未霜’,当时业师讲得比较精细,遍陈历代诸说,但都没有论及此诗含有哲思理蕴。”“近年研读中外美学论著,特别是王国维、宗白华、钱钟书先生的有关论述,眼界为之大开,摆脱单一的情景交融的视角,向着兴事、境界与人生哲理、心理效应的立体纵深拓展,始悟《蒹葭》原是一首优美的哲理诗。《蒹葭》中所企慕、追求等的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诗中悬置着一种意象共普天下人执著的追寻。”提起“蒹葭”,即是“芦荻”。王先生能为《芦荻》题字别有情。我个人觉得就是来源对“蒹葭”的别情相似。因为对方形象在自己的心理便愈是美好,因而产生加倍的期盼。在《芦荻》中已有了“芦荻颂”一首诗:有一种美好的愿景,悬置着一种意象,供大家执着的追寻:

团结和谐的形象,正直向上的风采。

自力更生的性格,艰苦奋斗的气概。

包容共享的理念,彻底奉献的情怀。

富民同美的文脉,老边精神的品牌。

这算做一首诗吧,代表着价值和意义的过程,一种信仰和一个理想。

舒晋瑜可以说较在后面重要之问:“您认为学习写作和理解诗歌最重要的是把握什么?”

王先生说:“我讲到,综合古代诗人成功艺术实践,发现他们手中握有三个点石成金的魔棒:一个是,通过创造意境,实现哲理艺术化。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独有的概念,一向被称为诗歌创作的最高境界,指的是作者的主观情意与客观物境互相交融而形成的艺术境界。与此相对应的是意象。驱遣意象,是古代诗人使哲理艺术化的第二根魔棒。如果说,意境是指抒情性作品中呈现的那种情景交融虚实相生,意味无穷却又难以明确言传,有如‘镜花水月’的境界;那么,意象则是审美情思托之于感性形态创造的意态形象是凭想象力改制事物表象的艺术呈现。人的情思是内在的无形的,别人看不见,但作为艺术表现必须感性地外显,见诸形象形式。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诗人将自己的人生体验与哲思融入到物象上,就创作出饱含理趣的意象来。古代诗人实现哲理艺术化的第三根魔棒,是运用比兴手法以撷取理趣,张扬理趣。这是从《诗经》开始,老祖宗传下来的常用表现手法,‘比’就是拈出形象性事物加描绘;‘兴’就是起兴,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发端,以引起所要歌咏的内容。’‘比兴’二字联用,寓有寄托立意。讲述这些艺术手法时,都引用了书中的大量实例。说到作诗所要把握的要领,古今诗人各有体悟,几句话难以概括。”“我所走的路子——先通过背诵掌握韵律感悟的音韵美、感悟字的凝练、句的整齐、节的匀称;然后是研习句法、词汇、掌握遣词造句、比兴转义、借用化用的技巧。”

王先生所走的路子,我们《芦荻》将多次组织广大作者进行学习研讨,并在《芦荻》发表。

最后,我们《芦荻》将更进一步研讨学习王充闾先生的《诗外文章别样醇》,使之《芦荻》别有情。请听舒晋瑜评论吧:“著名文学评论家古耜认为,王充闾从精读原典,洞悉上游、夯实基础入手,展现一种溯源而上,由源及流的意识能力。他的作品贯穿和浸透了作家特有的历史意识、文化情怀、人格理想、审美趣味、价值判断,无形中完成了有关中国传统文化的另一种描述与解读,凸显了作家历史和文化回望的个体风范,其文心所寄,很值得认真揣摩和仔细回味。”

我写了这篇文章的题目,称王充闾先生,因为他比我大一岁,自然是“先生”,为兄长。题中有“情”,可称“情文并茂”、“情文代胜”,亦是我心中之情。尤其是对“先生”最早就有“文情”。

                                                                                                    20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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